上海的疫情依然严峻,昨日新增2417例本土感染和接近2万例的无症状感染,静态管理措施看来还会保持一段时间,短时间开放不了。
在上海持续封控的大环境下,药物问题应被重点关注。
因为对于患者来说,药品不同于生活物资,每一顿饭可以吃少一点菜,其他生活物资都可以省点用,但是药物不行。
如果不按照医嘱按时按量吃,病情有可能恶化、引发并发症,严重的会导致生命危险。
在上海的救助平台上,最紧急的事项大部分都是对药品的需求。
大量求助的群众已经涌到上海辟谣平台寻求药物的帮助。
但不是所有人都懂得如何上网求助、使用APP等工具,甚至连智能手机都不会用,譬如一些独居的老人。
01
生死时刻
79岁的周文龙是一位典型的上海独居老人,患有高血压、糖尿病和哮喘等多种疾病,生命的维持严重依赖于药物。
4月12日凌晨,老人哮喘发作,喘不上气只能用力地咳嗽。
老人拿出常吃的止咳胶囊,却发现最后的两颗已经在昨晚服用完,药用光了。
上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时,是老人的外甥女赶过来用车把他送到医院救治,但在现在的情形下显然做不到。
周文龙很恐惧,拼命地呼吸,万幸的是,老人挺过来了。
年纪已大,周文龙患有多种基础病,光应对糖尿病和哮喘就需要每天服用5种药片和注射1次控制糖尿的药剂。
老人所在的小区有1000多户人家,而且高龄人群占比大,居委会人手紧缺无法一一帮助到她们。
平常每周都会过来照顾老人的外甥女也由于封控措施无法前来,只能每天用电话问候。
“现在是特殊时期,能自己克服的事情就自己克服。”老人说道。
食物短缺可以忍忍,没有新鲜蔬菜瓜果就多吃点挂面和白饭填饱肚子,可是药物短缺可要命。
已经“擅自省吃”药片的周文龙还是面临着缺药的危险状况。
02
热心人士
4月8日,一位远在北京的热心人士宋小姐联系上周文龙,记录下老人所有需要的药品名称、使用禁忌,并将文案填写入了志愿者团队开放的求助文档,留下了自己的电话作为备用联络方式。
等待了1天后,志愿者团队没有任何反馈消息,那时候整个上海的志愿者都处于忙碌到焦头烂额的状态。
“第一反应是在网上找药”,但定位上的药店全部处于暂停营业的状态。
药店买不了,只能在线上药店寻找,4月10日,她把药物资料全部填写好,等待医生在线上开处方,订单显示送达时间为4月13日。
但根据老人的情况,4月11日就开始断药了,她只好再打开软件,搜寻上海还在营业的药店,但还是下单失败。
第二天她联系上了老人,告知已经将药物下单,周文龙开心得连声道谢。
挂掉电话后打开订单,她发现送达时间又推迟了4天,系统给出的理由是“受疫情影响”。
网上的药是指望不上了,她再次打开救助文档,将资料复制到另外3份救助表格中,终于在当天晚上接到了上海配药志愿者的电话。
这名配药志愿者跟她核实了周文龙的情况和用药需求,并邀请她加入了一个求助群。
进群之后,她看到“需要胰岛素”、“需要精神类药物”等求助信息不断地在群上发布。
03
兜转6天,多次无功而返
4月12日清晨,她提前起床准备,掐点进入上海志愿者告诉她的抢药平台,输入了药品名称,可当她退回去填写处方申请的时候,药店已经在可选列表中消失了。
她十分懊悔。
辛运的是,早上8点半,上海的配药志愿者致电说联系到了周文龙附近的一家药房,买到了止咳药,正在等跑腿小哥配送。
她欣喜若狂,马上拨通了周文龙的电话报喜,电话那头老人的声音虚弱许多,因为老人凌晨才经历了一场“哮喘生死战”。
最终在配药志愿者的帮助下,头一批药物到达了周文龙的小区,但是仍缺治疗血糖的注射液。
经过配药志愿者的指点,她一共拨打了30多通电话,联系街道救助中心、线上医院、药店,全部无功而返。
那天晚上她一夜未眠。
求助群上有很多情况与她相似的求药家属,小区封闭管理无法出来配药,居委会分身乏术。
4月13日上午,她等到药店开始营业的时间后继续拨打电话,依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周文龙还反过来安慰她:“这闭诊了也没有办法呀。”“这不怪你,不怪你。”
除了她之外,同时还在给周文龙找药的还有老人的亲戚和配药志愿者们。
4月14日中午,周文龙的外甥女终于通过朋友帮他买到了注射液。
听到消息的宋小姐很欣慰。
兜兜转转,近6天的时间,到处碰壁的她切身体会到现在上海众多患者的境况有多难。
04
城市的血液
上海的物资配送面临着多重困难,封控的前中期,外面的运力无法进来,这有很多原因,其中就包括了司机隔离问题、运费上涨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上海前一段时间物价在暴涨。
不过在四方持续支援、在运输不停的情况下,物资肯定会逐渐充足的,这个不用担心。
但是光有物资还不行,我们还需要有人去调配,有人去沟通,有人配送上门(有些小区不能下楼),大家全部被关在家里,全部以来线上购买、城内配送,压力和难度可想而知。
在社区居委普遍工作极度饱和的情况下,老弱病残等弱势群体更加依赖外界力量的帮助,这也意味着更具不稳定性和更加艰难。
志愿者、外卖小哥、快递员等平凡人在充当这个城市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