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舊厭新  「老爺車展」倍受青睞

--陳小青--

日常生活都說人們喜新厭舊，有一個地方卻越舊越有人欣賞。這裏說的不是出土文物或老骨董，而是常被稱爲「老爺車」的骨董車展。

2018年11月3日蒙郡阿斯彭山（Aspen Hill） 購物中心前的大馬路上，前所未有地車流阻滯、擁擠不堪，紅藍警燈在前方閃爍，讓將頭探出車外一查究竟的人們以為前方或有車禍、或正在修路。購物中心四面八方的各個入口也是車滿為患，擁在那裏進退兩難。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一個規模不算太大的「老爺車」展。「老爺車」本身已經佔了許多車位，來觀賞的人們絡繹不絕川流不息更造成整個地帶的擁擠不堪。

說起來規模不大，也已有近五十輛「老爺車」將偌大一個停車場佔據了大約五分之一的地方。這些車用現代眼光來看顯得「怪里怪氣」、「像電影裏的一樣」，多數車被主人保養得簇新，卻仍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令人起敬的古老的久久遠遠歷史的意味，連帶著主人一起被圍觀着、詢問着。每輛車窗都貼有一張紙，上邊寫著車子的年代、車型等等。場地中間部分還有一個樂隊唱着幾十年前流行的鄉村的歌。清一色男性的一個個車主，多數是玩得起票子、也玩得轉車子的中老年，愛車之情溢於言表，滿面驕傲與自豪，自信滿滿從容地逐一回答著無論哪個年齡、何種性別、來自什麽國度的人們的每一個細小的問題。大多數將前蓋打開，顯示著車子的「内戰」，好像在展示男子健壯的肌肉一般；有的還將當年報載或書載的該車的輝煌歷史也展示在那裏；許多車牌體現了主人的特點：「1 BAD 57」、「USA-1」，；有一輛1969年車的車窗上甚至還挂出了當年買車時售車商的招牌與標價；更有許多車子至今主人還在當作交通工具開著，也有幾輛同時在出售中。問到的兩三位車主都説，自己平生最愛車子、今日展出的只是自己几輛中的一輛。

    就車子而言，最多的是上個世紀六十年代的，最「年長」的是1920年的真正的「老爺車」；最「年輕」的是兩輛摩托車中的一輛、2015年的哈雷戴维森（Harley-Davidson）。那些高齡車是不會與六十年代、七十年代的車排在一起的，而是散在著停在靠停車場裏側的地方，每輛車神氣地占了一個大位置，古老的車型與劃綫之外「正常」的現代車子相映成趣。作爲第一代流水线這一革命创举性的的產品，那輛1920年福特T一車無疑最「吸人眼球」，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索性爬進那輛老車裏坐了下來；車子斜前方的地上坐了一位女畫家，旁若無人地一筆一筆為這輛車子畫速寫。在旁邊一輛黑色的「老爺車」前，有圍觀者找不到車子的年份，回身问身邊一位步履蹒跚老態龍鐘的老人，那老者自稱不是主人，擡眼再看此車的樣子卻立即不假思索地答道：「1938年上下」。一旁有人拿來信息，果然是1937年的車子，令觀賞人一片贊嘆。再不遠處，則另有一輛1939年的老福特还在出售中。

    「内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參觀者則各有千秋，老人、孩子，女子，但更多的是男士，很多則是拖家帶口。無論懂車還是不懂，大人孩子的目光都毫無例外充滿好奇。許多滿懷興趣看熱鬧的其實還是半大的孩子，更多的仍是滿面滄桑滿臉懷舊的老人，而圍住了車主提問的多是中年男子。有的老人年事甚高拄著拐杖幾乎走不動路；而一個走路尚不穩的一歲半的小娃娃，在媽媽的牽領下，身上一前一後挎了兩個碩大的禮品購物袋，則幾乎每個車前都停一下，小手一點一點口中不知所云很是興奮，但最後卻停在了樂隊前不肯離去。小家夥的媽媽連連解釋說「這寶寶不僅愛車，還愛音樂」。

這是一個藍天如碧海、雲卷又雲舒的日子。購物中心派了一位和藹耐心地女士在車展処，發放禮品、解説情況。當問及這種車展是否年年開辦時，她自豪地稱：「我們年年辦，都在11月的第一個星期六，每年都會展出很多老骨董車。你們明年也務必要來啊！」問話人毫無遲疑立即回答：「那是一定！越老越舊的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