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珂在家里大宴宾客 我觉得重庆人身上有两个方面(性格),看起来对立实际上又结合得很好。山粗狂豪放,水细腻柔软,重庆人身上这两部分都有。 人物简介: 黄珂:60岁,重庆渝中区望龙门人。1983年后移居北京,现居北京朝阳区望京,先后从事摄影、传媒、影视、餐饮等多种行业。十余年来,在家中长期设宴招待各方人士,形成有名的“黄门宴”,被誉为“京城第一文化沙龙”、“北漂之家”,招待人次达十余万,黄珂本人则被称为“现代孟尝君”,受到各界人士尊敬。 晚上7点,黄门宴正式开始,黄珂开了一瓶江津老白干,很快被众人喝干。食客中,有一半重庆人,IT男、地产商、企业老总、空少……乘船而来,又登船离去。 贾平凹、顾长卫、蒋雯丽、冯小刚、葛优、崔健、马未都、梁文道、鲁豫、窦文涛、张一白等,这些名人都曾到流水席上一尝美味。 门铃响起,又一群陌生人不约而至。“坐,小胖加菜!”黄珂起身招呼。每天,同样的故事,在望京606上演。 基本不会被问询来者是谁。更为夸张的一种说法是:有人谁也不认识,就进门、坐下、吃饭、聊天,大朵快颐之后,走掉。 都说北京望京有位奇人,从1999年开始,此人常年在家中设宴,款待鸿儒白丁,三教九流。无论是否相识,都可添副碗筷,坐下品一口家常川菜。坊间说他是现代孟尝君。16年来,川流不息的“黄门宴”,开席后就没打算散去。 3月16日,初春,北京停止供暖。望京606,温暖如春。书房的墙上,有一幅巨大的油画,一辆从重庆开往北京的绿皮火车。今天的客人中,一半都是重庆人。第一次来的,稍显紧张后很快放松下来。就像主人黄珂说的那样,我这里就是个重庆的水码头。各位,请随意。 因单身才办流水席? 每年至少花费20万 每年至少花费20万 这场声势浩大的流水席,为何得以存在这么长的时间?黄珂笑称,最主要原因有三点:“一是独居,家里没有女主人;二是爱好交友;三是川菜好吃,也好做。” 黄珂幽默地解释,三个理由中,单身是最主要原的因:“我单身,家里没有女主人,这点很重要。你想吧,平时我们到别人家吃饭,都要看女主人的脸色啊,如果女主人脸色不好看,饭肯定吃不长了。所以,在我这里,天天吃都没问题。” 既然是流水席,客人就是白吃白喝,买单的人就是黄珂。对此,黄珂一点也不在意,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每天要花多少钱,每年要花多少钱,16年已经花了多少钱。 “这些年,媒体经常爱给我算账,你一个月菜钱、烟钱花了多少什么的。但是我不会去算这些细账,不是这种性格的人,我是有得用、应付得过去就行了,如果应付不过去了,没有这个花费了,就结束了。”黄珂笑了笑。 黄珂自己没记账,但通过家中掌勺的大厨,记者了解到一个大致数据。30岁的“小胖”是黄珂家中的厨师,他说,家里每天要花几百元买食材,这还不包括烟、茶、水果的费用。有时费用会更高,比如大闸蟹上市,比如要做海鲜锅时。大体一年下来,流水席的费用在20万元左右。 每年,黄珂还要在家乡重庆,为流水席准备至少三头猪,用来制成腊肉、香肠。楼下商店的老板也说,黄珂家一年买的啤酒,比整栋楼的总和还要多很多。 不计细账,黄珂其实有底气。早在80年代末期,他便下海经商,积累了足够的资本。如今,黄珂的产业依然涉猎众多,但自己基本不参与具体经营,而是由下属管理。 虽然有商人的身份,但黄珂却偏偏热衷古人“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迈。多年的经营,让他衣食无忧。丰富的人生经历,让他对生活越发淡然。而交友众多,也让他的家宴上食客络绎不绝。这些都是促成他坚持16年、食客过10万的“底子”。 流 水 席 从1999年至今16年时间,来黄珂家吃过饭的人超过10万。有人惊诧,望京606的主人,有怎样的心胸,才能容纳这川流不息的宾客。 重庆晨报:都说你是现代版的“孟尝君”,你是怎么看? 黄珂:这种说法似乎比较多,我是有点不以为然,因为孟尝君是个小国公子,失国了,他为了收复国土,有计划地招揽人才养食客,目的性很强。 而我的待人之道是:不管你是怎样的人,来到我家里面一定不会受冷落。 黄珂亲自下厨 重庆晨报:这个流水席是怎么开起来的? 黄珂:99年吧,搬到望京以后,慢慢形成的。 我太懒,不想出门。朋友们来找我谈事,总得留人家吃饭吧。吃了饭的朋友到处去说,黄珂家的饭菜还不错,来吃的人就越来越多。 我自己总结了一下,造成现在这种情况,有3点原因。第一我是单身汉,没有女主人,大家很放松;第二我是个糊涂之人,不分辨,管得你是名流、穷光蛋,在我这里一视同仁;第三个原因,我们家饭菜还可口,典型的川菜,重庆菜。 每次记者来采访都会问我算过账没?今天不等你们问,我先回答。可能一算账,自己要把自己吓一跳,不干了,怎么办?干脆不算,因为我有这个支付能力。 重庆晨报:一般做什么菜? 黄珂:还是我们从小到大吃的炒回锅肉,炒猪肝,炒腰花……朋友们都说黄氏牛肉好吃。这道菜既有北方特点,又有南方特色。我们重庆人炖牛肉都要放点海椒,花椒,豆瓣这些。北方炖牛肉要放点大料,山奈,八角,桂皮这些。我就把两者都放。 现在我很少弄菜了,请了厨师了,四川人,偶尔点拨一下。 厨师小胖:我是去年才来的。最多的时候有五六十个人吃饭,都是我一个人弄,另外一个孃孃打下手。我才来还不怎么会,都是他(黄珂)教的。 每天都要买500多块钱的菜。怕突然来客,屋头的冰箱冰柜都是满的,装的都是从重庆运过来的香肠、腊肉之类的东西。还有好几个泡菜坛子。 一般情况下十来个人两个桌子就够了,来多了就坐书房,如果还有人,就坐沙发上等下一轮。 二毛(美食家):在黄珂做的众多私家菜中,我特别推荐他的“三菜一锅”,三菜即“黄氏牛肉”、“八爪鱼烧肉”、“炝炒萝卜缨”。一锅即“海鲜锅”。几十个人同时举筷下箸,舌头激荡黏糯之肉,麻辣搅动四壁回响……继而沿着三两、四两、半斤、八两、一斤的酒量引吭高歌。 食客 对黄珂而言,流水席就是个小江湖。每天来来往往的食客,在这里演绎着江湖中的故事。 海波(诗人):黄门宴已经有十多年了。我也差不多吃了这么多年。黄珂本身也是一个高人,事事人情通达,这么多年,大家在这里吃吃喝喝。喝多了还有在这里闹的。他就有这个胸怀,一个温暖的所在。 黄珂:吵架总有吵架的理由,醉酒总有醉酒的理由。有一次我为此拍了桌子,说这是我家,后来一想,有这必要吗,你不能去强求每个人按照你的习惯过生活。 重庆晨报:打扰到你的生活了吗? 黄珂:没觉得,没觉得。这些都是过眼烟云,今天吃了,他们就走了,也许不再来了。 前几年,也是朋友带来的一个东北小伙子,人高马大的,人还长得帅。来了以后,东北小伙子也不和大家交谈,闷头就吃,吃了就走;第二天又来,连着几个月…… 一个外企的小姑娘也常来,当时有个公务员正在追她,但最后这个东北小伙跟小姑娘谈起朋友。 再后来,小姑娘哭哭啼啼跑来,说东北小伙杀人被抓了。是在海南杀的,潜逃回北京来。最后,东北小伙关了几年出来了,据说他杀的是当地恶霸,有为名除害的意思,轻判了。 至于两人最终是否在一起就不知道了。 重庆晨报:有老外来吃过饭吗? 黄珂:多。非典期间,整个北京的馆子都吃不到饭了,但来我家吃饭的人却越来越多,法国、日本、德国来的客人都觉得好奇怪。有一回杨炼(著名诗人)带了12个英国最好的诗人来吃饭喝酒,整了个通宵。 重庆晨报:有人来踢过馆吗? 黄珂:不知道这次算不算。中国餐饮协会一个秘书长,组团人民大会堂、北京饭店、钓鱼台国宾馆厨师长和北京奥运会餐饮总监等餐饮豪门九尊掌勺大佬,个个都是气场逼人,来我家检查伙食。这个阵仗太大了,就像《天龙八部》里面的九大门派,联袂踢馆。 我给他们整的主菜是一个老四川风味的牛肉汤,经典老版本,但肯定要有一点变化,我就炖了一点窝笋头进去,蘸重庆家常风味的豆瓣碟碟,配菜是凉拌三丝、侧耳根之类的。这九位爷什么没有吃过呀,结果吃完嘴巴一抹,撂下一句话:美食在民间,重庆人厉害! 重 庆 1985年之前,黄珂都在重庆生活。家就在望龙门,一大家子人,机关大院,邻居有9个孩子,吃饭就在院坝里。像极了流水席。 重庆晨报:童年的回忆是怎样的? 黄珂:我(19)55年生在重庆,一直到壮年时代都生活在重庆。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小时候印象深的一件事是:长江边一个码头,有很多船在卸货。货物都是大的木箱、大的麻袋,居然都是四五十(岁)的妇女在那里扛。后来明白,男人们一般去做更重更累的活去了。我觉得重庆人身上既有南方人的细腻、仔细、坚忍,又有北方人的粗犷、热情、勇敢。 我在想,我可能在这里有意无意地设计了一个码头,一个小码头。码头的任务就是车来货往,人来船走,就是一个平台而已。 重庆晨报:为何偏爱美食? 黄珂:六几年,条件要艰苦得多,经常是周末才能打打牙祭,买斤猪肉,买只鸡。妈妈就可以把一斤猪肉做成几道菜。鸡呢,鸡胸脯肉拿来炒鸡丁,鸡骨头炖汤,鸡腿凉拌。从小耳濡目染,也学到做家常菜的本事。 那时我们也养成了对食物的尊重、珍惜。至今我都不会剩饭,盛到碗里就不会剩下。还有看到粮食,就会觉得亲切。 重庆晨报:你的性格跟重庆有关系吗? 黄珂:当然有关系,我们从小在江边长大,我是望龙门崽儿。从小就在河边跑,长江滚滚不息,跟我性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关系。分析起来,你看那江水一年到头不停息地往前冲,往前走,可能从小我就深受这种影响。这是一种气势,勇往直前、日夜川流不息,这些东西潜移默化地对我的个性都是有影响的。 回忆起在儿时时光,充满了怀念和牵挂:“我出生在重庆,童年、青少年一直到壮年,都生活在重庆。重庆给我的印象就是地理特征特别明显,我到过许多城市,就个性化而言,它们都不及重庆。” 谈及家乡,黄珂的兴趣格外强烈:“重庆处在大山大水之中,两条江把渝中区这块半岛包围起来,可谓大江奔腾东去。我小时候坐船过江过河,能感受到江河的力量——生命在流动,生活在流动,这份感受很强烈。” 重庆晨报:最爱重庆的什么? 黄珂:至今为止,还是酷爱那碗小面。 下面来看视频感受一下: [em]>来源:重庆晨报 华龙网等,特别鸣谢![/em]> [em]> [/e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