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怀孕 31 周，同时患有急性白血病的黄燕（化名），在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平安生下一男婴后，她的白血病治疗也达到了临床缓解，已于近日出院。将黄燕母子从危重症悬崖边缘拉回来的，竟然是号称 " 毒药之王 " 的砒霜？

妊娠合并急性白血病 砒霜来救命

回想起病重的那些日子，黄燕还心有余悸：" 我怀孕 7 个多月时发现有牙龈出血，全身都是瘀斑。" 两年前，黄燕曾因阴道出血导致小产，当时她已怀孕三月有余。2020 年黄燕再次怀孕，孕七个月时，身体再次出现异常，这令她深感不安。辗转多地就医后，由于病情日益严重，黄燕来到广医三院广州重症孕产妇救治中心接受治疗。黄燕入院后，诊断结果为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

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是一种俗称 " 血癌 " 的血液肿瘤，发病时骨髓中异常的白血病细胞大量增殖，蓄积于骨髓并抑制正常细胞生长，广泛浸润肝、脾等脏器，肿瘤细胞释放出颗粒，触发了人体内的凝血系统，病人表现全身广泛出血，血压下降，多脏器衰竭，病死率很高。而在妊娠期间患上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无疑更是加大了治疗的难度。这样的病例鲜见于报道之中，目前国际上对于妊娠合并白血病的报道仅有 5 例。

广医三院集合产科、重症、血液、输血等技术力量全院会诊

此时，黄燕的孕期已达 31+ 周，胎儿约重 1200g。如果及时终止妊娠、抢救，新生儿存活率能达到 90%。但如果继续妊娠，可能会导致严重感染、广泛出血，从而错过最佳分娩时机，大幅增加母儿猝死的风险。

经过反复论证，医生们建议黄燕终止妊娠，并在黄燕入院第三天为其行剖宫产术。

广医三院医生们为黄燕（化名）行剖宫产术

术中娩出一健康早产男婴，体重 1510g。术后黄燕转入血液科治疗，所用的主要治疗药物正是砒霜（三氧化二砷）加维甲酸。

黄燕生下的早产男婴，在经过新生儿科治疗后，体重增加并达到了出院标准；而她本人在血液科历经 42 天的化疗后，症状也得到了缓解，目前，母子已平安出院。

" 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接下来，她在一年内还要定期回院巩固和维持用药，直到最后治愈。" 医生说。

砒霜的前世今生

砒霜为什么能治疗白血病呢？砒霜，学名三氧化二砷，由砷黄矿物提炼而得。砒霜之毒，世人皆知。《水浒传》里，潘金莲用砒霜毒杀武大郎；宫斗剧中，害人毒药十有八九都是砒霜。总之，作为 " 毒药之王 "，砒霜可谓声名狼藉。

直至上世纪 70 年代初，黑龙江有一位曾被医院 " 判死刑 " 的食道癌老人经使用含砒霜的中医秘方治疗后，癌肿萎缩，食道不再堵塞，砒霜在癌症治疗方面的功用才得以被重视。

1972 年，哈尔滨医科大学率先从中医验方中发现砒霜的主要成分亚砷酸 ( 即三氧化二砷 ) 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的疗效，他们发现砒霜可使白血病肿瘤细胞向正常细胞转化，即把 " 魔鬼 " 教化成 " 良民 "。于是，经过漫长的探索，研制出砒霜（三氧化二砷）注射液，用于治疗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

由此，砒霜便由毒药变成了救命药，而来自砒霜的砷制剂，正在现代白血病治疗领域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注意！砒霜不能盲目使用

当然，目前所说的 " 砒霜治疗白血病 " 并非直接应用砒霜，而是以砒霜为原料、经特殊加工制成的静脉制剂，跟普通的砒霜有着天壤之别。患者千万不能私自购买和服用砒霜，自行治疗白血病或其他癌症，而应该在医生的指导下用药，以避免意外情况的发生。

事实上，由于砒霜的剧毒特性，它的用法、用量是十分微妙的，治疗用的砒霜中三氧化二砷的治疗剂量不超过 10mg/ 日，大于 60mg/ 日则会引发中毒乃至死亡。只有正确用药，毒药方能治病；而盲目用药，良药亦能杀人。

目前，国内某些肿瘤专科医院正开发口服砷剂（砒霜），未来 " 口服砒霜 " 或有可能代替 " 静脉注射砒霜 "。但研究人员强调，这种制剂 " 运用到临床还在准备过程中 "。

医生提醒，由于白血病病情复杂，为了得到更好的疗效，患者除了使用砒霜（三氧化二砷）之外，还应该配合其他的药物进行综合治疗，并在必要时进行骨髓移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