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大多数儿童感染新冠病毒后的临床症状比较轻微？

希望中文学校盖城校区中文教师：谭伟      

新冠疫情在全球的肆虐让人们普遍担忧新冠病毒（SARS-CoV-2）的感染对儿童所造成的危害。据报道，世界上第一个被新冠病毒感染的儿童病例发生在中国的四川省。儿童被新冠病毒感染后，临床症状大多比较轻微，主要表现为咳嗽和发烧。一部分被新冠病毒感染的儿童可能还会出现呕吐、腹痛、失去味觉或嗅觉等症状，但一般不需要住院治疗，且预后大多良好。

与成人相比，死于新冠病毒感染的儿童相对较为少见。2020年11月的统计数据显示，美国17岁以下的儿童和青少年的新冠疾病死亡率为0.016%，同一时期在意大利的儿童死亡率为0.012%，而在澳大利亚则没有发现儿童死于新冠病毒感染的病例。据报道儿童感染新冠病毒的住院死亡率约为0.18%，而成人的住院死亡率则可高达70%左右。新冠疾病（COVID-19）的这一特点和萨斯病毒（SARS-CoV-1）所引起的萨斯病很像，即儿童的临床症状比较轻微，而严重的病例则多见于老年患者。

被新冠病毒实际感染的儿童人数可能被低估了，这可能是因为在人群中虽有不少儿童感染了新冠病毒，但他们并未表现出严重的临床症状，没有去医院就诊，也没有进行新冠病毒的核酸检测。值得一提的是，一部分儿童感染新冠病毒后可能会出现较为少见的儿童多系统炎症综合征（Multisystem inflammatory syndrome in children, MIS-C）。MIS-C似乎更多见于欧美及拉美的儿童，而在中国的儿童里则较为少见。

新冠病毒感染儿童之后，潜伏期大约为2-10天。与成人相比，儿童被新冠病毒感染的比例较低，约占整个新冠病毒感染人群的1-5%。研究表明，12-17岁的青少年被新冠病毒感染的比例明显高于5-11岁的儿童。儿童感染新冠病毒后，大多处于携带病毒的无症状感染状态，因此他们有可能成为新冠病毒在易感人群中播散的传染源。

早期的研究表明，儿童作为新冠病毒的原始和继发传播者的可能性相对较小。儿童感染新冠病毒大多是由于他们在家中接触了已被新冠病毒感染的成人所致。美国自从今年秋季开学以来，儿童感染新冠病毒的病例迅速攀升，致使人们对早期的观察和研究结果产生了质疑。在美国，目前至少已有500多万的儿童新冠病毒核酸检测呈阳性。

    大多数儿童感染了新冠病毒之后会出现上呼吸道的不适，但大多症状较轻、恢复快、预后好，通常可于1-2周内康复。新生儿（Neonate）及患有慢性基础病不满周岁的婴儿常会出现严重的肺炎，需要住院进行紧急对症治疗和护理。一些研究提示，新冠病毒有可能经母体胎盘传给胎儿或经宫腔产道传染给新生儿。目前仍未发现通过母乳传播新冠病毒的病例。新冠病毒核酸检测呈阳性的产妇，其乳汁中可能含有抗新冠病毒的抗体，因此世界卫生组织建议即使产妇于产前感染了新冠病毒，产后仍可选择母乳喂养婴儿。

为什么儿童对新冠病毒的易感性较差且临床症状相对较轻呢？研究人员对此提出了不同的假设。一种观点认为，儿童大多感染过能引起季节性感冒的人冠状病毒。由于这些病毒可能与新冠病毒含有相同的抗原，由此而产生的交叉保护性抗体和具有免疫记忆功能的T细胞或许能中和及破坏部分新冠病毒，使临床症状减轻。也有人认为，儿童呼吸道中的其它病毒能够与新冠病毒相互竞争细胞受体，从而干扰新冠病毒感染靶细胞。

另一种观点认为，儿童体内的免疫记忆细胞的数量可能比老人要多，因此能更有效地清除被新冠病毒感染的细胞。还有人认为，婴儿在出生时接种了卡介苗（减毒结核杆菌疫苗BCG），获得了非特异性的受训免疫（Trained immunity），从而提高了儿童对新冠病毒感染的天然抵抗能力。

还有人认为，儿童的免疫系统尚未发育成熟，不会对新冠病毒的感染产生过度炎症反应。由于炎症反应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增强，因此成人的免疫系统可能会对新冠病毒的感染产生失控的过激反应，引发“细胞因子风暴综合征”（Cytokine storm syndrome），导致成年患者的病情加重。一般来说，儿童患高血压、糖尿病、慢性肺病等基础病的比例与中老年人相比要少得多，这或许也是儿童感染新冠病毒后临床症状相对较轻的一个原因吧。

一个比较令人信服的观点是，研究人员发现新冠病毒的细胞受体ACE2在10岁以下儿童的鼻腔上皮细胞中的表达量最低。随着年龄增长，ACE2的表达量亦会随之升高。因此，儿童鼻腔上皮细胞ACE2受体表达量偏低，可能与儿童不易被新冠病毒所感染有关。也有人认为，TMPRSS2蛋白酶的表达量高低也可能会影响到儿童对新冠病毒的易感性。

那么如何来预防和应对新冠病毒在儿童中所引发的感染呢？今年10月29日，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紧急授权将辉瑞mRNA儿童新冠疫苗用于5-11岁的儿童。在未完全接种辉瑞mRNA儿童新冠疫苗之前，对5-11岁的儿童来说，仍需避免群聚、注意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尽量采取室内多通风、勤洗手、多消毒和定期进行新冠病毒核酸检测等措施。美国疾病控制中心（CDC）不建议2岁以下的幼儿佩戴口罩，但鼓励4岁以上的儿童戴口罩。考虑到儿童与成人在体格和生理上的不同，用于儿童的防护口罩应当更加重视口罩本身的安全性、尺寸大小是否合适、是否易于佩戴以及防护的有效性等指标。

    虽然大多数儿童对新冠病毒的易感性相对较低，但一些儿童被新冠病毒感染后会出现长期COVID-19（Long COVID-19）症状。因此深入研究儿童感染新冠病毒后的发病机制、特殊的临床表现、早期诊断、疫苗和治疗药物等，将有助于对感染了新冠病毒的儿童进行及时诊断、治疗和护理，对有效地预防和控制新冠病毒在儿童中的感染及传播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