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成功的爹:一门三院士,九子皆才俊梁启超,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史学家、文学家,戊戌变法的领袖,所著《饮冰室合集》超过1000万字。 除此之外,梁启超还是中国近代史上少见的成功爸爸——9个成年的子女个个成才,其中三人当选院士。 长女思顺,诗词研究专家、曾任中央文史馆馆长;长子思成,著名建筑学家、中科院院士;次子思永,著名考古学家、中央研究院院士;三子思忠,西点军校毕业,参与淞沪抗战;次女思庄,著名图书馆学家;四子思达,著名经济学家;三女思懿,曾任中国红十字会对外联络部主任;四女思宁,早年就读南开大学,后参加革命;五子思礼,火箭控制系统专家、中科院院士。 有人说,子女优秀是因为梁启超基因好、学问好、耳濡目染、交游广阔……等等,总之,孩子好不能说跟他没关系,但也未必是他刻意努力的结果。 其实不然。近代名人,子女不成材的很多。满门才俊绝不可能是偶然,更不可能靠基因。看过本文,你一定会发自真心地慨叹:“为父当如梁启超”。 图为梁启超 梁启超一生给子女写了400多封家书,总计百余万字,占他著作总量的十分之一,堪与《曾国藩家书》、《傅雷家书》并称三大家教典范。 这些家书有的只寥寥十几字,报平安或叙家事,有的则长达几千字,论时事或谈心得。从政局艰难到个人烦忧,从吃了美味到买了好书,无不备述。 梁启超在家书中反复提到一点:“你们须知你爹爹是最富于情感的人,对于你们的爱情,十二分热烈。” 事实也确是如此。梁启超常在信中称呼长女思顺“大宝贝”、“宝贝思顺”,即使当时这位长女已经三十几岁,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最小的梁思礼小名老Baby,梁启超常在信中叫他“老白鼻”,还给三女思懿起外号“司马懿”。 在给次女思庄的信中,梁启超这样写道:“小宝贝庄庄:我想你得狠,所以我把这得意之作裱成这玲珑小巧的精美手卷寄给你。你姐姐(长女思顺)呢,她老成了不会抢你的,你却要提防你那两位淘气的哥哥,他们会气不忿呢,万一用起杜工部那‘剪取吴淞半江水’的手段来却糟了,小乖乖,你赶紧收好吧。”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父爱。 要知道,思庄排行第五,按理说,夹在中间的孩子最不受宠,但梁启超非但没有忽略她,反而让思庄感觉自己在父亲心中极为特殊。 事实上,梁启超对所有子女都关注、欣赏,让他们感觉自己特殊。他曾给当时身在国外将要结婚的长子梁思成写信说:“你们若在教堂行礼,思成的名字便用我的全名,用外国习惯叫作“思成·梁启超”,表示你以长子资格继承我全部的人格和名誉。” 这样的父爱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力量,注入孩子的生命,必然滋养出自信的花朵。而自信,正是一切成就和幸福的基础。 梁启超生前,成家的仅长女长子,他充沛的父爱也无私地惠及了女婿、儿媳。他赞女婿周希哲“是天地间堂堂的一个人”,写信给梁思成、林徽因,表达对他们婚姻的喜悦:“我以素来偏爱女孩之人,今又添了一位法律上的女儿,其可爱与我原有的女儿们相等,真是我全生涯中极愉快的一件事。”
梁启超宁肯别的地方节省,也绝不让孩子在教育上有所亏欠。为子女成材,可谓用心良苦。 思顺作为长女,曾随父母在日本生活,当时神户没有适合华侨子弟的学校,于是,梁启超就亲自在家教女读书,并专门请了家教教“数理化”,还在家里建了一座实验室。 1912年,他一回北京,就为远在加拿大的大女儿思顺买《东坡集》、《韩柳合集》等。为使二儿子思永在考古学上有所进益,梁启超亲自为他联系自费参加著名考古学家李济在山西的考古发掘,还和瑞典考古学家斯文赫定联系,让梁思永自费参加他的考古活动。 为了帮助梁思成了解西洋美术及建筑,梁启超专门筹集了五千美金,让毕业新婚的梁思成、林徽因取道欧洲回国,兼度蜜月和考察,并写信说: “我替你人打算,到英国后折往瑞典、挪威一行,因北欧极有特色,市政亦极严整有新意,必须一往。由是入德国,除几个古都市外,莱茵河畔著名堡垒最好能观一二,回头折入瑞士看些天然之美,再入意大利,多耽搁些日子,把文艺复兴时代的美,彻底研究了解。最后便回到法国,在马赛上船,(到西班牙也好,刘子楷在那里当公使,招待极方便,中世及近世初期的欧洲文化以西班牙为中心。)中间最好能腾出点时间和金钱到土耳其一行,看看回教的建筑和美术,附带着看看土耳其革命后政治。” 要知道,这番张罗是在梁启超去世前仅一年,当时他身患肾病,时常便血,极为痛苦,且家境已不富裕,长女思顺甚至写信来说要负担他全部生活费用。 1924年以后,几个大孩子出国留学,梁启超忙于政事,自觉对身边几个年纪小的孩子教诲不多。于是决定让思达、思懿、思宁休学一年,专门聘请了谢国桢做家教,给他们补习国学、史学。 图为梁思成及林徽因 很多中国父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其实父母是没有权利放弃个人努力,如鬼魂托梦一般把自己的人生梦想寄托在孩子身上的。 从这点来讲,梁启超正是那种最可敬、最可爱的爸爸,他自己从支持维新到赞成革命,从积极从政到潜心治学,一生求索真理,不停改弦更张。 正如梁漱溟在《纪念梁启超先生》一文中所说:“任公(梁启超)为人富于热情,亦就不免多欲。有些时天真烂漫,不失其赤子之心。其可爱在此,其伟大亦在此。然而缺乏定力,不够沉着,一生遂多失败。” 在政治上,梁启超或许确实不算成功,但他的谦逊、敏锐、自省、坦诚,却让他成了一位与时俱进、勇于认错、既不假道学、也不老顽固的“无代沟”好爸爸。对子女的个性选择和发展意愿,梁启超一直基于平等、尊重的立场,谆谆劝诱,从不让子女以自己的理念判断为圭臬。 对每个孩子的特点梁启超都会用心揣摩、体察,因材施教,对他们的前途做出周到的考虑和安排,然后,还会反复征求孩子的意见,直到他们满意为止。 次女思庄留学加拿大著名的麦基尔大学,1927年8月,思庄读大学已一年,该选具体专业了。梁启超考虑到现代生物学在当时的中国还是空白,希望她学这门专业。思庄遵从了父亲的意愿,但麦基尔大学的生物学教授课讲得不好,无法引起思庄的兴趣,她十分苦恼,向大哥思成叙说。梁启超知道后,心中大悔,深为自己的引导不安,赶紧写信给思庄。思庄遂改学图书馆学,最终成为我国著名的图书馆学家。 同年,在美学习军事的思忠急欲回国,参与革命,一向热心国事的梁启超却不同意,他认可儿子“改造环境,吃苦冒险”的精神,却又耐心述说国内令人失望的复杂政局,希望儿子不要误会老父苦心,继续深造。 长女思顺和长子思成的婚事都是梁启超“包办”的,对此他颇为自得。所谓“包办”,即是由梁启超牵线搭桥,再由儿女们自行决定。 以梁思成的婚事为例,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是梁启超的挚友,梁启超和林长民想做儿女亲家,更加亲密。但梁启超在介绍梁思成和林徽因认识的同时,明确告诉当时才18岁的梁思成和15岁的徽因:尽管两位父亲都赞成这门亲事,但最后还得由他们自己做决定。事实上,这个决定又过了4年才最终做出。 图为梁启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