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亚裔，会发生这一切吗？”
摘要: “如果不是亚裔，会发生这一切吗？” 戴海龙官复副校长后首次接受《海华都市报》独家采访Original 2017-01-22 潘涵 费城生活攻略此图片截自《海华都市报》2016年7月14日的专访视频2016年6月底，费城天普大学（Temple ...
 戴海龙官复副校长后首次接受《海华都市报》独家采访 Original 2017-01-22 潘涵 费城生活攻略
此图片截自《海华都市报》2016年7月14日的专访视频 2016年6月底，费城天普大学（Temple University）大学教务长暨负责科研与教学的常务副校长戴海龙被忽然解职，当初的校长对戴提出的两大指责20日被该校董事会正式否认，校方宣布与戴达成和解，戴出任该校负责国际事务的副校长。 去年戴先生被校方勒令当日立即搬出教务长办公室的时候，《海华都市报》的记者在他办公室外堆满纸箱的楼道里视频采访了他。如今他被恢复名誉，重新出任副校长的时候，本报再次采访他，他深有感慨。这里先提供一些采访内容的节选，未经戴先生审阅，全文下周将在海华都市报刊登。 记者：春节之前听到您被恢复名誉，重新担任副校长的好消息，为您感到高兴。这次天普校方宣布与您达成和解，请您重新出来担任副校长，但是负责的是国际事务，也没有恢复您的教务长职务，这不能说是官复原职啊？ 戴海龙：由于我被解职后，学校已经正式任命了原法学院的院长担任教务长，现在恢复我的名誉，也不能平白无故地解除她的职务，如果这样会对她不公平。所以（校方）安排我出任负责国际事务的副校长。 记者：这次事件的波折，您前后的心情有如何的变化？ 戴海龙：我去年6月忽然被无故解职，而且还被加上莫须有的罪名，当时的心情可想而知，首先是感觉到莫名其妙，然后发现自己的名誉毁于一旦。但是在气愤的同时，我也很欣慰地发现，很多我的同事和学生都站在我这边，当时10天内有4,000师生和校友上网抗议校长的决定。我在天普9年半时间，起初担任科技学院院长，在此期间科技学院的声誉水平有相当提高。担任教务长期间，虽然全美的高中毕业生人数逐年下降，但是天普在4年内学生申请人数增加了80%，国际学生数量不到5年增加了一倍，学校排名也迅速上升，从原先的卡内基基金会排名二级的研究型大学升入一级大学。教授论文被引用次数，哈佛是第一名，宾大是第44名，而天普是第18名。我被解职后，31所亚洲大学的校长联名写信给天普校方，美国国家科学院的7名院士，包括一些诺贝尔奖金获得者也写信给校方，学校董事会也展示了道德勇气，做出重大决定，开除了原来的校长。 记者：我们现在都知道给您加上的这些指责和罪名都是莫须有的，但是您个人从这次事件中有什么体会和教训？您在以后的职业和行政生涯里表现会与以前有什么不同？ 戴海龙：我到天普之前，在宾大任职22年，担任了两届的化学系主任。当时接受天普聘请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我觉得宾大的学生都很优秀， 而天普的学生都很进取，我觉得有一种使命感，让天普的学生也有一个良好的学习条件和环境。至于我个人有什么体会和教训，就是我以前对人过于信任。我对前校长也是非常尊重客气、无比信任、全力辅佐、对学校无私奉献，从不居功，这是我们华人的儒家传统。比如以前布什总统任命的劳工部长赵小兰到费城演讲时说，她从不宣扬自己的贡献，一切都言必称布什，一切功劳都归于总统。这是我们华人读书人做人、做事、或者做官的传统，我也是努力这么去做的，但是我的大公无私却被人算计甚至指控。我以后如果会与以前有所不同的话，就是对人的判断会更加小心。在这个社会里，不公平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我们还是需要坚持道德勇气，勇于纠正错误。对我遭遇的不公正对待，当时很多同事要为我伸张正义，对有些在行政职位上的同事，我还是劝他们保全自己，不要公开与校长对抗。但是也有一些同事，苟且附和，甚至加入对我的攻击，虽然人数比较少，但是也是我需要引以为戒的。当然，我复职后，还会公允处理校务，不会打击报复。 记者：作为亚裔，尤其是华人，一般都把谦虚作为美德，您认为您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与您的华人身份是否关联？ 戴海龙：我不说这里是否有种族歧视，我只提供一些数据供您参考：休斯顿大学的校长曾经发表了一个关于美国大学不同族裔在大学学术职位和行政职位比例的统计数据。其中西班牙裔教授人数占3%，行政职位占5%； 非洲裔教授占5%，行政职位占8%；亚裔教授占7%，担任行政职务的仅有1%。美国的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国家研究委员会）对研究型大学的20项统计内容中有一项是“非亚裔少数裔民族的人数比例”，这是非常让人匪夷所思的地方。说到亚裔的谦虚，儒家说的是适度的谦虚，不是为了说话而说话，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不能隐瞒自己的观点，少数裔要为自己发声。 记者：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的这种统计方法，类似大学招收中的AA，对亚裔尤其是华裔是不是一样的不公平？ 戴海龙：我还是提供您一些数据，美国的108所研究型大学校长中，现在只有两名是亚裔，一名是加州州立大学圣芭芭拉分校校长杨祖佑，一名是马里兰大学的校长Wallace Loh，陆校长。陆校长是在南美洲出生的，他去年九月与我一起出席了美国华人全国委员会的华人大会，我们都在一起探讨，如果我们不是亚裔，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种经历。我们认为亚裔现在的处境，是亚裔的声音很弱，亚裔的社会团体组织不像非洲裔和犹太裔那样有力，亚裔社团可以做得更好，互相扶持，互相支持。犹太人在美国的人数只有2%，亚裔人口接近5%，但是犹太人的力量强多了。犹太人和非洲裔的组织都是有专人去收集对本族裔歧视和不公的事例，来维护本族裔的权益，亚裔组织包括百人会在内，大多是兼职挂名，要的是名气，没有实际为本族裔的利益服务。 记者：华人社团也是如此，主要是没有专人，没有资金。而且华人来自的地区不同，意见理念也不同，不能形成团结的力量。您有什么建议，如何来改变这种现象？ 戴海龙：坦白地说，非洲裔不会去细分是来自加勒比海还是来自非洲大陆的。但是华人很多是第一代移民，与母国的联系密切，受到母国的政治影响较多。我还是建议大家要抛开原有的政治包袱，为在美国的亚裔争取权益。至于华人社团的资金，现在华人对哈佛、普林斯顿等名校捐款巨大。哈佛大学坐拥300亿美元的捐赠，还有很多人争着要去捐款，但是华人子弟入名校照样很受到限制，但是为什们不能拿一部分钱来捐给华人社团组织，让这些组织能发展壮大，为华人维护权益？ 记者：您刚才提到第一代移民，去年抗议纽约梁警官受到不公平审判的主要是华人第一代移民，您如何看华人第一代移民争取自己的权益？ 戴海龙：这是一个临时性事件，由于媒体的传播导致大家的热情。但是要更持久，更有组织地为华人争取权益，而不是临时性的举措，而且也不能每次碰到事情都上街游行，必须有有专业团体，专业团队，常年为华人服务。比如你们报纸有专人报道华人遭受不公正待遇的事件，这本身也是一种专业服务。 记者：您平时给人的印象是温文儒雅，但是在美国社会好像强势的人比较占便宜，您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会不会与您平时比较温和有关，前校长觉得您是容易欺负的？ 戴海龙：我是做事强势，做人公允。我在天普这些年，如果不强势，有些事无法推动。但是我对人是友好的。我在天普担任教务长和常务副校长期间，校方与教授工会的关系是近一、二十年来关系最好的，我遭遇解职时，天普教授工会也出面给我打抱不平。 记者：据《海华都市报》的调查，您在师生中受到的热爱以及同行中的声誉，您其实很有资格出任一所大学的校长，您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期望吗？ 戴海龙：我在天普这段时间，得到8所大学的通知，告诉我成为他们学校校长的提名人。我现在没有打算，先把在天普尚未完成的目标实现。我希望做一件事情有始有终。 记者：感谢戴校长，祝愿您在农历新年一切顺利，心想事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