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江湖》讀後感(一)
金大俠
華府作協讀書會昨天(8/20)聚會討論王鼎鈞的《文學江湖》。 日期:8/20(日)早上十點 地點:Inglside at King Farm 出席者:劉嫄、珮琪、一心、海蒂、大俠
暑假期間多位會員出城渡假,所以出席率低,出席率低或高,都得讀書。一霞去了海邊,還是寫來一小段感想:「我想說的是鼎公寫回憶錄的態度。鼎公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查證歷史、釐清疑點,書中提及的人,必定得到當事人的許可。現在流行寫自傳、寫家族史,現代的中國人,不論在海峽哪邊或者世界何處,家家都是一部中國近代史。所謂回憶錄,不是任憑回憶發揮,應該像唐德剛說過的口述歷史那樣:『10%的口述,90%考證。』」
會中五位與會者也紛紛發表精彩想法、多元觀點,或長或短,我就不一一記述了。《文學江湖》一書中,妙句美言俯拾皆是,鼎公運用三段式敍述(Tricolon)、四段式敍述(tetracolon)、美感的排比,隨處散落。文學不易江湖難,鼎公的修辭和文句風格,把江湖闡述得更為精細晰透,促成文章的氣勢行雲流水,使說理敘事一氣呵成。本篇只是我個人的讀後感,重點放在與寫作有關的心情心得,畢竟我們是華府華文作家協會嘛。
————————————————————————————————————
「我寫文章盡心、盡力、盡性、盡意,我追求盡人之性、盡物之性、盡己之性。走盡天涯,洗盡鉛華,揀盡寒枝,歌盡桃花。漏聲有盡,我言有窮而意無盡。」(第4頁) 大俠小思:好一個「盡」字妙用,連續十三個「盡」字,一言難盡乎?意猶未盡乎?窮理盡性乎?淋漓盡致乎?
「你跟同時代別人出版的回憶文學如何保持區隔?有句老話:『不得不同,不敢苟同,不得不異,不敢立異』。」(第7頁) 大俠小思:好一個妙用「不」字,不落窠臼乎?不以為然乎?不言而喻乎?不可估量乎?
「台灣『四季如春』,凍不死人,我能『煮字療飢』,餓不死人,苟全性命,與人無爭,氣不死人。」(第21頁) 大俠小思:不死,就有希望;不死,就有可能;不死,就有出路。
「我的筆名裡也有我的心情,我的思考,我的解脫,我的暗示,不能一一寫在這裡。」(第28頁) 大俠小思:哈,魯迅用過一百三十幾個筆名,鼎公有過五十幾個筆名。人在江湖,筆名多多,不得不然也⋯⋯也可以開門「筆名學」了。
「可憐的孩子,他們捨死忘生追趕這面國旗,國旗只是身不由己的一塊布。」(第33頁) 大俠小思:孩子只是身不由己的一個生命。
「做案如做文章,先要立意,⋯⋯立意之後捜集材料,捜集材料由下層著手,下層人員容易屈服。⋯⋯有了材料便要布局⋯⋯『煙臺聯中匪諜案』不是司法產品,它是藝術產品,⋯⋯藝術欣賞的態度,是不求甚解,別有會心,⋯⋯」(第34、35、36、37頁) 大俠小思:戰爭當前,多數都扭曲變形了。
「正好應甚麼人說的一句話:愛國是政治無賴漢最後的堡壘。」(第39頁) 大俠小思:反觀目前的台灣,愛台灣是無恥政客的遮羞布。
「掃蕩報是國軍創辦的日報。⋯⋯《掃蕩報》停刊後⋯⋯副社長程曉華唸一副對聯給我聽,上聯『掃地出門』,下聯『蕩然無存』,橫批『消而化之』(總社長蕭贊育將軍字化之)。」(第51頁) 大俠小思:巧用文字的妙聯。無法掃蕩敵人,只有被掃蕩出局。
「政治宣傳節目的收聽率很低⋯⋯節目的內容敏感,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一言喪身,一字傾家,製作節目的風險很高,工作當前,人人縮手。」(第62頁) 大俠小思:宣傳,也要應付敵人的反宣傳;滲透,也要應付敵人的反滲透。
「我背後沒有大官,左右沒有幫派,袋中沒有文憑,腦子裡沒有天才,每天以『傻小子』的姿態橫衝直撞⋯⋯」(第62頁) 大俠小思:真是四沒有的傻小子。
「我那時年輕,不甘墨守成規,⋯⋯認為節目的宗旨不能變、技術可以變,主體不能變、角度可以變,內容不能變、修辭可以變。」(第63頁) 大俠小思:在不變中尋覓改變。
(待續)
《2017年6月28日於華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