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悼念姚振贵
(之微文)
星期一早晨惊闻振贵兄去世的消息,我和朋友们深受震动,一整天都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感伤和无边无沿的怀念之中。大家谈起振贵止不住动容。姚振贵是我的北大校友。他出身在河北张家口一个工人家庭,1982年毕业于张家口一中,同年考入北大化学系。在吉林大学化学系攻读硕士学位后,赴美留学获化学博士学位。振贵在大华府地区生活工作多年。今年春天刚刚搬到加州。
我们因为长跑结识,屈指算来,和振贵认识三年多了。三年来,我们按常规每个周末到Burke Lake长跑,并肩跑了一千多英里。那是我们,相信也是振贵最快乐的时光。我们总是兴奋地相聚,前呼后应地踏上湖边小径,边跑边聊,几乎无话不谈。每次结束长跑,总要再说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地告别,相约下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再见。他朴实的笑容,恳切的话语,矫健的身影,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振贵与人为善,助人为乐,聪明好学,乐观向上。他热心于河北同乡会和北大校友会的工作,在大华府有许许多多的朋友。但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三年里,我们这一群在Burke Lake结伴长跑的朋友,可能是他除了家人之外接触最多的。他是我们的好朋友,好兄弟。毫不夸张地说,他的死,比起亲人离去还要令我们震撼,悲伤。我们和他的家人一样,经历着痛彻骨髓般的迷惘和失落。
因为经常的,长期的交往,我们对振贵的了解逐渐加深。印象最深的,是他对家庭的那份挚爱。他是一个孝子,每周都要给父母打电话问安。谈起家庭,振贵兄总是喜上眉梢。他为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妻子,一个奋发努力的儿子而自豪。他总是谦虚地请教孩子的教育问题。他说自己来参加我们的长跑训练,一个重要的想法就是以身作则,给孩子树立起榜样。他欣慰地谈起儿子曾参加国内支教活动,学习到许多在学校里,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这是青少年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经历。值得欣慰的是,他儿子非常优秀,中学时的文章被收入文集,去年被伯克莱大学录取。振贵期待着能和儿子一起回到家乡张家口参加一场马拉松赛。可惜这个寄托着对家乡和后代一片深情的愿望再也没有实现的机会了。
振贵是个热心人。他常常热情洋溢地说起他担任理事的河北同乡会。对于北大校友会的活动也十分关注。当然,同我们更多谈到的是近几年华府华人中风起云涌的马拉松长跑热潮。我们年龄比较大,关注的是自己的锻炼,相对保守闭塞。振贵却是华人马拉松群中的活跃分子,常常给我们带来本地华人马拉松运动员的消息。去年国内有几个积极推动马拉松运动的知名人士来华府,振贵主动请缨,接待照顾“云南牛人”马哥等,非常热心,令人感动,一时传为佳话。
认识他的三年来,我们眼见着他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腰部腹部变细,胸部肩部胳膊的肌肉轮廓越来越明显,身材粗犷而矫健。他外表充满了阳光和活力,内心积淀着知识和智慧。长跑的几个小时,也是我们交流见闻的时光。我们不仅谈个人经历,讨论时政新闻,也交换不同学科的知识。振贵博闻强记,涉猎许多领域,从社会学到物理和化学,从教育学到历史和哲学,他对许多问题都有特殊的见解。他是我们的良师益友。
最后一次和振贵跑步是三月五日那个星期六。那是我们永远难忘的经历。振贵特别陪着被他亲切地叫作“方教头”的老方跑了很长一段,他鼓励晓东刘渊夫妇在即将到来的马拉松赛上跑出好成绩,答应晓鹏会郑重考虑回DC参加每年都参加的LHH十公里赛,敦促之微向欢报名今年海军陆战队马拉松。他兴致勃勃地带我们跑了一段我们从没有跑过的小径。我们跑了20英里,振贵一路谈笑风生。唉,振贵兄弟,你曾和我们相约再跑三十年,多次说到即使离开大华府,也要同我们继续交流健身和学习的体会。这场人生的马拉松刚刚进行半程,你怎么就突然转身离去,冲向人生的终点?!
振贵英年早逝,给我们留下无限的遗憾。然而,他人生的经历和内容却极其丰富,闪烁着光彩。我们为有他这样的一个朋友而骄傲。姚振贵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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