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论 |跪国跪论

瓷国人爱下跪，历史悠久，源头不可考。前些年，打开电视，顶戴花翎一片，嗻声一片，被拜的人骨头酥，格格、阿玛、臣工……。晚清戏我比较喜欢看广角大场景的太和殿群臣拜皇帝，集体下跪，很是壮观。

跪国人跪的久了，自然不习惯站立，还编出“洋人直腿，不会下跪”的流言。当然，这流言并不吓唬人，读书人是不信的，不然很难理解英法联军登陆宁波时，广为流传的洋人开科取士的谣言。只要能做官，管它谁是皇帝，谁是主公。只要可以在比自己地位低贱的人面前吆五喝六，管它给谁下跪，膝盖是否有茧子。甚至像翁同龢这样的贱货还编出三跪九叩体操，据说每天练习，可以延年益寿。我觉得这跪法很不好看，犹如乌龟，蜷缩一团，看不见龟头，也不见人气。

27年前有三个学生跪了，有木有换来传说中的自由民主，没多久的拖拉机和现代火器做了回答。有明白事理的人说“看他们三个一跪，我自觉离开学生群体，留了条小命”。是，物质好处能跪来，犹如狗摇尾巴，主人通常会投食。可主人再傻，也不会放摇尾巴的狗自由，雪纳瑞，好几千块买的呢！对了，自由是跪不来的。

跪国确实与别国不同。这几年只要是气派官衙，少有没被跪过的。尤其年关时节，更是跪的多。有民工、失地者、还有很多老师！师道尊严，斯文扫地，跪求求得来尊敬？大约只能奴性传承了。结论：是不是瓷国政府，只需看衙门口是否有下跪的。再浓缩一下：哪里有下跪，哪里就是中国！

当然，也有很多试图仿效伟大革命家贺龙两把菜刀闹革命不跪的。远的有夏俊峰、崔英杰和京都刀客杨大侠，近的有贾敬龙、熊运世。手刃走狗，快意情仇。江湖贩子口中的江湖大体不足信，这几位大侠的江湖我是真信了。手上的家伙事儿不长眼，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就给你个说法。

也不仅仅是民间，官跪也不少。太监周氏跪猫，据说不止一次。西红柿王护士长立军跪薄都督熙来求宽恕，坊间也有传闻。江娘娘前夫黄敬在猫面前下跪发疯，瓷国知道的人并不算少。只要太阳太祖在上，谁敢不跪？皇权淫威岂是儿戏？

跪与被跪，情感之两极。有自愿或非自愿的跪，有受用或不受用的被跪。但我见到的瓷国人，一旦有机会表演，享受被跪的爽或暗爽不在少数。前有黄段子名家德纲、本山之流，后有文艺女青一夜恩爱之理想炮友野夫。当然，流氓有文化，这跪可以包装在传统、民间、江湖名义下。已经发文细说，本文按下不表。

其实，在瓷国环境中，完全不跪是不可能的，跪国嘛！遇到老人离世，跪一下无伤大雅，出殡送葬，人之常情。其实昨天我就想人之常情一下，不过不跪，给国民党送个花圈，死者为大嘛，都驾鹤西游了，给人家送个葬，算不得不太体面，也寄托哀思。还是送花圈鞠躬比下跪更有现代人的人样，领带西装，这才是正常人。不过洪秀柱给孙和国民党披麻戴孝，扶棺哭丧，撒泼打滚，我也乐见其成。

扯远了。对于我这样不爱国又贫贱不能移民的人来说，生是瓷国人，死是瓷国死人，这下跪的事情也不必少见多怪。只是我一向为人不算太过龌龊，还是提醒懂得人与人平等和不可让度之尊严的人，自己不跪就不说了，一定不要让自己的家人子女，陷入到这丑恶传统的循环中。站直了好做人，用姜文的话说：老子站着就把钱挣了……。

跪这事儿细思量，既有传统习俗的丑恶，更有习俗中普普通通的人之常情，有仗势欺人的霸道，也有气短男儿的窝囊，更少不了名利群体传承的下作礼仪。

跪！跪！跪！欢喜跪国，天堂人间，荒诞传奇。

我从不敢说我努力说点儿人话是为了谁，好吧，说实话，为了我自己，为了我自己不再在暴力与暴症下苟且偷生，也为了我的社会理想：不用下跪，就可以人人自由和权利平等的相处。

不跪，也不要别人跪，真的很难吗？《名嘴大丈夫》里的主角名言：“相信我，一个都不会死”。如法炮制：相信我，未来无需再有人下跪。

裤论 |2016年11月1日，地铁上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