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仨 金慶松
[前言:12/26~12/28/2015是我們大學畢業(成大交管系74級)卅年重聚。會中決定,下回大集合是在五年後、而不是在十年後(可能有人等不了這麼久了)我正在編本《榕憶•交管道憶/成大交管系74級卅五週年重聚紀念集刊》,此文將列入其中]
大二時,大部份男同學都搬出了光復一舍,到校外覓屋而居。吳枝福(小老鼠)、洪飛恭(阿飛)與我三人搬到了勝利路139巷12號,該處有三位交管四(71級)的學長畢業了,我們就頂了空出的三個房間。三位學長是吳浩然、頼秋昌、陳樹松,都是運動健將,吳、頼是體型優異的田徑校隊,專攻跨欄,陳壯壯胖胖,常笑臉迎人,是橄欖球系隊(或許也是校隊),吳枝福也是田徑校隊,知道學長住處有空位,就邀阿飛與我一同去做伴!
為何是我們仨?三人來自不同縣市(雲林、高雄、新竹),有本省人也有外省人[註一],個性也不盡相同,大一時也沒有過密的交往、交集,之後怎麼會湊在一起,還三年(大二至大四),只能說是緣份吧!
小老鼠與我都愛運動,大一下學期期末時,我選上大二班長,小老鼠選上副班長,這或許是會住在一起的原因。洪飛恭,又叫阿飛、阿恭、或洪阿飛恭,說實在的,大一時,我跟他不熟,最大的交集是:兩人大一成績都很差!
為什麼吳枝福是小老鼠?這是因為大一新生杯田徑賽時,他參加了800公尺、1500公尺比賽(新生杯應沒有5000公尺這一項目?),成績優異,系上田徑股很高興又多了一員生力軍,學校田徑隊也向他招手,隨後他加入了田徑校隊,專攻中長距離。那時校隊中有一位中長距離的好手剛畢業,正巧也是交管系(70級)的學長(姓劉吧?),那位學長瘦壯結實,外號就叫老鼠,吳枝福在系隊、校隊都接替了老鼠學長,據說身材也類似,因而有了小老鼠的稱號,這一叫就是四年。
大二時的住所,處陋巷,人多又雜,共住了十多位成大男學生,夜間部居多,大部份是一人一間,每間約二坪大,月租800~1000元。房間簡陋,盥洗衞浴設備也會令人想起"人不堪其憂",但第一次住校外,第一次獨立自主,第一次無拘無束,雖居簡巷陋室,亦可"吾也不改其樂",或可譜寫窄巷記、陋室銘,以鳴清苦清淡清高。
房東是一對老奶奶、老爹爹,一瘦小、一瘦高,有老年人的安靜與囉嗦,但他們的口音重,我常常不知其所云;老羅是夜間部電機系的老學長,胖胖壯壯的,很照顧我,更是我機電知識的寶庫,我的三陽野狼125就是他帶我去看車選購的;我經由我二姐曾為他介紹了一位女朋友,對象是二姐男朋友的妹妹,在臺北約會時,老羅請我二姐及介紹對象吃飯,約會後,老羅對介紹對象興趣缺缺,卻對介紹人(我二姐啦)很有興緻,呵呵。該住所也有一些似乎是中文系夜間部的學長,吹牛打屁外,也愛下圍棋,我有時旁立觀戰,棋中不語純欣賞,我與阿飛也才互知,彼此也都頗好圍棋,因而私下也曾手談數盤,棋力相當、互有輸贏。那時我自學圍棋[註二],自購棋書,凡佈局、官子、中盤、死活等都買了些基本功的書籍,自啃棋書,也算津津有味,但未有樂(棋)道的能力、也未達打棋譜的境界啦!當然,圍棋是小眾文化,成大學生中,也少聞棋友棋手棋賽,那時成大校內或許連個圍棋社都沒有吧?對於圍棋,我倆未曾沈迷,未曾醉心,未曾玩物,亦未喪志,它只是多彩大學生活中某一少有人知的小嗜好。
大二下學期,聽說翁國芳學長(72級)的住處有三個空房間,居住狀況好很多(月租多了200元),他們畢業,我們也就告別簡巷陋室,立即搬去。該處在勝利路的另一端(勝利路190巷20號),巷子內的邊間,二層樓的房子,房東是一對中年夫婦,有一對讀小學的可愛姐弟,還有老父一人,一家五口住在一樓,二樓有三間,我們仨一人一間。一樓的院子很寬敞,停了三輛機車(阿飛、我、房東一人一輛)後,仍有不少空間。房東夫婦好像是水泥工人,為人和藹可親,說著閩南話,知道我不太會說閩南話後,就和我說國語;二樓還有一小陽臺,站在陽臺上,可以看到社區內各家房屋及屋頂加蓋的鴿舍,常見鴿子在空中飛翔。
大三至畢業,我們窩居於此二年。三人雖同居,其實是各忙各的,參與的社團不同,選修的課也不盡相同,作息也有異,三人居卻很少三人行,大概在成功校區大操場開朝會升國旗的早上,才會互相提醒,身穿卡其大學服一同出門。至於交寫作業、準備考試、抱佛腳時,還是會在住處互通有無啦!
小老鼠後來參加了武術社或太極拳社,習武打拳(太極拳),修練極勤,常見他穿著黑長褲、功夫鞋,背著長型武器(刀、棍),頗有仙風道骨的况味,三人之中,內省靜功,肯定他最高深;阿飛活躍於社團(社會服務團)、校友會等,又是開會、又是帶團康、又是籌劃活動、又是表演逗趣,挺忙的;他喜愛小孩,待人熱心,做事有擔當,常保赤子之心,唯一的遺憾或許是三年級班刊上對他所描述的「對女孩子更是相識滿天下,可是不知其知心有幾人?」
提到大學時的班刊,如今我檢視回顧當年的所有班刊(那時無知的我常把班刊當做敝屣),不得不為小老鼠按個大大的讚!交一的班訊,第一編文章就是他所寫,他肯定是班訊班刊的推手之一;交二至交四的五本班刊《塵》,他每一次都有寫文投稿,班上文青排行榜他肯定名列前三名;交四時的班刊(最後一本),他任總編輯,編出文章數最多的一本班刊(可能作者數目也是最多的一本•••有些同學真名、筆名並用,記算不易),為我們的大學留下亮麗完美的句點[註三]。
我們三人倒有一共同點,都是黨員(那時的黨員就是中國國民黨黨員),都參加了知青黨部致知會(成大校黨部)十八區黨部(系黨部),三年級時,三人不是常委就是區委,又是開會、又是活動、又是聯誼、又是受訓,也曾一同忠黨愛國過。
我於七年前(2009年)學了太極拳及推手,七年來,日有所練所得,漸有所感所悟,更加體會到太極拳的博大精深,及其健身養性、益心養生的宏效•••也憶起當年小老鼠的仙風道骨•••大學時為何我沒有學太極拳呢?還有其他後知後覺的同學也在修練太極拳嚒?
去年底卅年重聚後,阿飛與我有emails•••
阿飛:「金大俠:這兩天,激動的情緒一直無法平復,腦中浮現同學相聚的影像。我想天涯若比鄰,雖然大家分隔各地,想念終會串起我們再聚,我的朋友們。ps:本來一直想找你下盤棋,但沒有機會,或許哪一天.........金鳥與飛狗的對弈將轟動武林(一笑)」
大俠:「阿飛兄,三十年後重聚,很高興見到你、小老鼠(與老同學們),真是內心激動、與你共盪,也很高興聽到你的圍棋功力已達(曾達)二段、小老鼠持續勤練太極拳(他卻沒練推手呀)。大學同學中(可能)只有你我有下圍棋(雖是偶爾下),最懂棋道,曲高和寡、弈高友少,這,這可詮釋為我倆最有智慧嚒?呵呵。或許哪一天.........金鳥再戰飛狗,弈林再次轟動(一笑)」
《2016年3月31日於華府》 [註一]:當年交友,也從沒有管省籍呀! [註二]:高中時,家父偶然的機會教了我圍棋,之後我都是自學圍棋。
[註三]:阿飛至少投稿三篇文章於班刊,交三上、交三下、交四,都有其大作;我有二篇文章,一在交一班訊上,一在交三上的班刊內,並擔任交三上班刊的總編輯,我們仨對班訊、班刊的貢獻可不小呀,呵呵。
[卅年前] [卅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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