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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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俠

6/6（週三）上班去Fredericksburg開會，預計九點開到一點。該地較偏僻，離日常上班地點有六十餘哩，要開車到那麼遠的地方開會，不少同事都叫苦連天，不能視訊會議嗎？但是沒辦法，公司重組重組又重組，生活變化變化再變化，新團隊見見面、聊聊天、吃吃飯，還是要儘可能參加的。

我7:30就出發，交通狀況異常良好，8:30就到了，遠到者中佔第二名。九點時仍有五位未到，早到者就聊聊天氣、扯扯交通、吃吃免費的早餐小點咖啡飲料等，奇怪，怎麼我的胃口最好，⋯⋯開了一小時的車，當然要大吃一頓、大補一番。

9:30終於所有的人都齊了，有的塞車，有的GPS導航錯誤，總之都到了。寒暄之後，領導就建議大夥自我介紹：自報姓名、到公司多久了，並說一件關於自己的趣事。前兩項容易，第三項大家就東拉西扯了，有養馬的，有種菜的，有學柔道的，有天天靜坐的，也都算有趣，我要說哪一件趣事呢？⋯⋯太多了呀，想到這些遲到者，逕說：「我都不用GPS，也沒有手機，但我每次開會都會準時到⋯⋯今天還早到了半小時，肯定是豐盛早餐的吸引力，呵呵⋯⋯謝謝你們的準備，希望午餐會更好。」當然是引來哄堂大笑，笑聲就是成功。

中場休息時，有人就來探究我的腦袋，詢東問西的⋯⋯

「如果你的車出事，沒有手機怎麼辦？」

「我還有腦袋呀！」

也有來贊同我的少科技化，我誠實回答：我也有iPad啦。有的跟我閑話家常，知道我的兩個兒子都大學畢業了，教育負擔也沒有啦，恭喜我的自由自在，很快也可以退休了，我回：「我熱愛公司，還要為公司服務30年呢。」

有個農場的Ray繼續來分享、吹噓他種的花椰菜：「有一回大豐收，花椰菜上的小綠菜蟲也是產量豐富，我將花椰菜浸泡在鹽水裏，清洗的乾乾淨淨後，放在沙拉裡，沙拉吃到一半，眼睜睜又看到三隻小綠蟲在花椰菜上蠕動著，好像對我揮著手，笑我未能及早發現它們⋯⋯我差點要將吃下去的沙拉全都吐了出來。」

其他人七嘴八舌打趣道：

「你想吃素，結果開了葷，呵呵！」

「你生食生物，可媲美日本人吃生魚片啦！」

「小綠菜蟲含有豐富的蛋白質，難怪你長得這麼健壯的！」

開會的內容就跳過不說了。中午吃飯就在休息室，休息室的某一角落有一枱手足球（Foos ball），同事們在玩，我也去加入，玩了單打，也玩的雙打，也玩了一對二，反正有什麼我就玩什麼，陪玩伴打亦可。我一打出來就是「專業水準」，打出強力足球，打出一軍的水平，我內心暗評，你們這一群「肉腳」。當然聯誼的效果達到了，有笑聲，有驚險，有扭身，有驚叫，有手忙腳亂，有口吹指動⋯⋯好久沒有打得這麼愉快，嗯，不錯，午餐也很好吃，這趟遠行沒有白費。

令我遙想當年玩的手足球：那是我在台大唸土木研究所的那兩年學會的。當時白天做完研究，晚上就去大學口吃晚餐，大學口有一家小商店門前人行道上就放了一枱手足球，晚餐後，同學們都會順便打幾場手足球（都是被陶治中兄「帶壞」的），或單打，或雙打，總要打幾場才過癮，打到手痛，玩到手扭到，打到有一回手足球球員的腳都打斷了，再去時，手足球球員的腳被老闆包黏起來，繼續打（當然效果是不好啦），技術底子就如此這般日積月累的練成了：後衞強力攻擊、斜角打板射網、左右傳球疾攻、前後傳球快腳速射。小小足球台，技術含金量可真不少呀，當然一邊打球、一邊練練哨話（trash talks）， 沒有一些哨話助興，何來興味？哨話之一，就是說對方是「肉腳」（太菜了）！

午飯後，大家也就做鳥獸散，我開著車也早早回家，聽著音樂，哼著<台北的天空>、<快樂天堂>，順便去買了菜。開車時，無名指基座還隱隱作痛，嗯，當年打手足球手痛的感覺又回來了。

《2018年6月18日於華府》